“你们老大就住这啊？”
许悠看着眼前这个牌匾歪斜、贴满纸片小广告，周围还绕着几圈不知哪捡来的霓虹灯的大门，心中颇有几分幻想破灭的感觉。
他再一抬头看店名。
大鸟转转转酒吧！
好家伙？！
他不会一进去就被人生拉硬拽着按在床上扒裤子吧？
许悠眼皮抽搐。
要不是他刚刚在车上又从那两个打手身上收割了一笔真实点，他还真有点不太敢进去。
为了防止被人看出马脚，许悠还特意花了一点真实点把阿飞的义肢复原。
阿飞在旁边依旧恭敬的点头：“这时候何先生应该在地下二层的手术工厂里，吧台大概没人。”
“你确定，威锋集团旗下的医药公司是全市最大的？”
许悠看着这座破旧、偏僻，周围巷子里隐约散发着尿骚味的酒吧。哪怕心中明知道阿飞是自己人了，也不由得有些怀疑。
“这卫生条件是不是太差了点？”
原本，按照许悠的打算，他是想把所有相关人员的记忆清除一遍，顺带收割一波真实点就走人的。
只不过，在和阿飞交流的过程中，许悠才得知，原来何先生就是全市最大的医药公司的白手套，专门负责给那些大集团提供健康器官，甚至常年坐镇手术工厂。
在了解到这一点之后，许悠才起了与那位何先生深入交流一番的想法。
前些年，医药公司这东西，一上新闻准和人体实验有关。
许悠虽然不懂人类异变成怪物，或者获得超能力是个什么原理，但八成也和人体实验牵扯得上关系。
举一反三推导一下，那些个大医药集团里，没准就藏着人类异变的秘密。
他昨晚上可还考虑着异变的事呢。
所以这次过来，杀人灭口斩草除根的心思就淡了不少，转而以探究消息、清除记忆为重点。
只不过，被领到这个地方，许悠才不由得有些怀疑——阿飞会不会因为级别比较低，而只被告知了些追风捕影的假消息？
阿飞依旧恭敬的鞠躬：“虽然我没进去过，但何先生每次都是从这里的办公室进的暗门。”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许悠了然的点头：“先进去看看。”
顺着深若狮喉一样的地下管道一直走到底，约莫进了二三十米，二人才隐约看见亮光。
再跟着亮光走一段，转过墙角，就见一间约莫三四百平的地下酒吧映入眼帘。
与门口的偏僻狭窄不同，酒吧的装修设计很是大气，从门口到吧台，即便不在营业期间，也都站着西装壮汉和短裙美人。
即便现在没了灯光，许悠也大概可以想象到了晚上，这里会是一副何等群魔乱舞的景象。
泡吧人的生物钟一般和普通人是倒过来的，大多数酒吧为了适应他们的时差，大多也习惯经营通宵。
当许悠和阿飞进去的时候，吧厅里还三五成群的倒着醉鬼，服务人员正四处收拾着瓜子果皮和呕吐物。
其中几个西装壮汉在黑暗中看到了阿飞带着许悠进来，立刻大声鞠躬：
“飞哥！”
看他们恭敬的模样，许悠心里还稍稍惊讶了下。
阿飞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凑过来低声回答道：“何先生的规矩很严，其他社团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当然，何先生给钱也很痛快。”
许悠恍然大悟。
这位大佬原来还是位懂兵法的主儿。
治军从严，赏罚有度？
“那像你这样的小头目有几个？”许悠有些好奇。
阿飞想了想：“按编制算，我是威锋集团旗下的分公司在编员工，和我一个等级的，有的是从底层提拔上来的打手，有的是医生，总共有五个人。”
“而何先生就要比我们高一个等级，他是核心员工，知情级别也要更高一级，是公司标准中的P1级。”
“再往上，可就是管理层了！”
许悠点点头。
给大公司打工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头目等级都是按公司编制算的。
“阿飞？你来的正好！”
正说着，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从电梯里出来，一口叫住他。
“何先生在哪呢？我需要的一款血......”说到一半，他见到旁边还站着的许悠，顿时住了嘴。
“何先生现在应该在地下二层，正好，我们一起去吧。”阿飞一脸冷酷的指指身旁的许悠，“这是何先生要见的人”
许悠没多说话，好奇的四处打量。
这电梯居然是人脸识别操控的？还是触摸屏幕！
大公司可真舍得下本钱。
他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设备。
正当他四处打量着的时候，忽然瞥见那医生在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他。
许悠看了眼他胸前的挂牌。
陆万雄。
估计，是和阿飞一个等级的医生吧？
等到出了电梯，来到地下二层，就见眼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通道两侧每隔十米就有一道全封闭式无菌门窗，门上没有把手，只有一个视频认证仪器，表面光滑如镜。
在这些门窗上面，有着一个显示灯。
以红绿分辨是否在使用过程中。
许悠一眼扫过去，大多数显示灯都呈现‘使用中’的红色。
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阿飞和陆万雄似乎并不熟悉，一路上除了最开始的招呼以外，都没再说过话。
反倒是许悠时不时的问着诸如‘你没切除过很多人的器官。’、‘你的外科水平不行。’之流的叙述式问话。
一点一点的套着真实点。
别说，一问一个准儿！
直到最后，二人快走到办公室门前时，许悠道：“你不是给威锋集团办事的。”
话音方落，他忽然愣了一下。
陆万雄皱着眉开口：“阿飞，你在带他见何先生之前，最好先教他懂点规矩。”
阿飞冷漠回应：“那是我的事。”
“哼。”
陆万雄转过头，率先进了办公室。
按优先级论，手术工厂的事远比见一两个人重要得多。
等他进了门，许悠才得空问阿飞一句：“这陆万雄是什么人？”
阿飞低声道：“他是我们手术工厂的副总负责人，只差一步就能晋升到P1，不过管不到我们这些外事人员。”
“听说他是从外壁考到内壁来的，还是从南阳第一医学院毕业的，外科技术很强，是何先生从公司请来的人才。”
“哦，还是二级公民出身？”许悠不由有些惊讶。
在这个年代，所有平民面前都只有两条晋升阶级的路径。
一条是靠智商，一条是靠基因。
智商就是考试、各科目竞赛、艺术考核等级。
对二级公民而言，后面两项基本可以忽略，他们只有考试一条路。
而且，二级公民考试所需要的分数远比一级公民要高得多，而可选专业却仅有几个，所以竞争力天然巨大。
能在这种环境下考出头，甚至还考进了南阳第一医学院这家全市最优秀的私人医科大学之一，这本身就说明了陆万雄的能力。
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内鬼？
许悠饶有兴致的思索。
刚刚问到最后一句，他没收到真实点。
这个陆万雄，他真的不是给威锋集团办事的。
是其他公司派来的商业间谍？
看来，大公司里的日子也不太平。
过了十来分钟，陆万雄还没出来，但门口的视频通讯器已经响了：“飞哥，何先生让你领他进来。”
“好。”
阿飞答应着，在门口用视频认证开了门，进门之后是一个外层隔间，他自觉的把后腰的手枪拿出来放到存储箱里。
他这种在编人员身上是可以配枪的，只是当时对付许悠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拔枪，就已经被制服了。
然而，当他刚一把枪交出去之后，身后的大门轰然关闭，接口纹丝合缝。
阿飞不由一怔：“何先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四面墙壁上在刺耳的金属接合声中露出一根根喷头。
“呼——”
燃油伴着火焰喷射，炽烈的光与热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将二人的全部视野覆盖，高温烧灼下让人的皮肤都隐约产生枯裂感，常人只需粘上一点燃油，就必然落得个被烧灼至死的下场。
不过，许悠的反应更快，声音短促：“短时间内屏蔽一米范围内的火焰。”
【真实点-5】
一次性超能力花费的真实点比常人认知内的正常现象更高一些，不过也还算得用，就是持续时间稍短一些。
许悠不敢浪费，拽着阿飞一脚踹中对面的小门，却不想这门竟是合金材质，以他现在力量的一脚下去，竟然仅仅是弯曲，连续踹了几下才连着门框一起踹倒。
只不过，刚一冲进办公室，就见到十几个西装壮汉持枪成排。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二人。
在办公室正中的实木桌上，摆着一台高清显示器。
何先生那带着温和微笑的脸庞自屏幕中显出，语气却带着隐约寒意。
“阿飞，我信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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