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小说 > 言情小说 > 反派的虐心日常(女配) > 第067章

湫渠镇边,离开许遥风家的唐离和薛雁南,正在大路上缓行着。

    唐离在前,薛雁南在后,两人无话。

    唐离的伤虽比薛雁南重得多,但作为非常人的他,在吃过自己的药后稍稍调息了会,并不会比薛雁南更狼狈。

    他虽仍脸上无血色,步伐还挺稳。

    只是他神情绷紧,其中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薛雁南垂着头,不知在思些什么。

    唐离忽然止步呼了口气,正欲施用轻功离去,又顿住,他抬眸,便见到对面有许多江湖人快步跃来。

    薛雁南也看到这一幕。

    只是瞬间,他们便被团团围住,包括紧随的吴意。

    吴意马上抽出剑,严阵以待。

    这次所来之人的首领,是另一门派的长老,银发银须,年纪颇大,人称雾先生,他的背景似乎颇为复杂。

    雾先生由人群后走出,目光首先落在唐离身上。

    唐离神色不惊,宛若面对的只是群蝼蚁。

    他凉凉地扫过众人。

    雾先生的老脸上是憎恨,憎恨唐离融毁他们的镇派之宝,也憎恨唐离滥杀了他们江湖中许多同僚。

    这都是血海深仇!

    他将唐离打量一番,便愤怒道:“唐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唐离身受重伤,算是天助。

    雾先生再看了看身为朝廷重将,却帮着唐离,做出助纣为虐之事的薛雁南,果断下令:“动手,都别放过!”

    替天.行道,是他们正派的职责。

    “杀!”

    所来的几个门派都气势汹汹地朝唐离他们攻去,虽人多得颇为杂乱,其出手方式却是有条不紊。

    他们分批行事,誓要取唐离项上人头。

    当然也不会放过薛雁南。

    薛雁南抽出剑,和吴意也在应付。

    刹那间刀光剑影。

    在唐离看来,蝼蚁便是蝼蚁,纵然他身上的伤重得他连走路都缓慢,但他的命也轮不到这些人拿。

    只要他有一口气在,便谁都没法杀他。

    仍然威力巨大的两招下去,数人死在他的手上,他的喉间又有压制不住的血在上涌,嘴角溢出鲜红。

    他并不恋战,何况是这种时候。

    又一招下去,找到机会的他果断倏地转身跃起,他抬掌一推,那些攻向薛雁南的人死的死伤的伤。

    在薛雁南愣神间,他已落到其身侧继续出手。

    看起来,他似乎在帮对方。

    但下一瞬,他以薛雁南无法反应的速度捏住其手腕,随之一使力,骨节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薛雁南握剑的力道下意识微松。

    他的脸陡地更白。

    没有任何停顿的余地,唐离一气呵成地夺了薛雁南的剑。

    吴意大惊:“世子!”

    与此同时,唐离利落迅速地用剑扫开眼见着就要伤到他的人,随即跃起,施用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飞开。

    被捏断手腕的薛雁南,立即徒手应对攻击。

    但唐离给他的小插曲,让几乎只有一手可用的他应对不够及时,他没来得及转身,一把剑刺中他的身体。

    吴意跳过来帮忙,不由怒吼:“唐离!”

    唐离落在一棵不近不远的树上,目睹着薛雁南的狼狈,他冰冷地勾起嘴角,道了声:“薛世子本就该死。”

    肖想柳织织的人,都该死。

    话罢,他在其他人靠近之前,飞离而去。

    眨眼间,便不见他的身影。

    大部分人追着唐离而去,伤上加伤的薛雁南夺了敌人的一把刀,惨白着一张脸,凝神艰难地应付着剩下的人。

    渐渐地,吴意也难免落伤。

    主仆俩所面临的危险,难以估量。

    至于唐离,在甩开身后的追赶后,便落地踉跄地捂胸吐了一大口血,难以支撑的他,倚着一棵树无力地瘫坐下。

    他喘着气,情况明显比薛雁南还要糟糕。

    他闭上眼抿了下寡白的唇,便抬手运功疗起伤。

    柳织织给他的那一下,最为致命。

    何况是经历过后面的种种强撑,他背后的血已哗哗地流。

    血已爬满他整个背部。

    过去许久,他才暂时又有力气活动,便扶着树爬起身,仍不怕死的运起轻功飞起,朝惜风楼最近的据点去。

    途中,他几次差点由空中落下。

    磕磕碰碰的路途后,他到据点时,已是近午时。

    他落地便不由咳了咳,眼前阵阵发黑。

    他吞了吞喉间的血。

    白潜玉踏出门槛看到他不过找了柳织织一趟,伤势便又重了大半,脸色免不得沉下:“你真是不要命。”

    要命?

    唐离惨淡无力地笑了。

    若没了柳织织,他要命干什么?

    他的喉结又滚了滚,压下那股血腥味后,道:“找柳织织。”

    他现在只要柳织织。

    白潜玉拿唐离毫无办法,与这种偏执的人根本没法讲道理,他叉腰气得笑了笑,只能道:“你去休息,我给你找。”

    他早知这厮肯定会再出事,故意在此候着呢!

    能找就好,唐离捂着胸,步伐颤颤地迈过门槛往里走。

    期间他差点摔倒。

    白潜玉转身,就看到唐离背上的血,满满当当的,看不到一块空隙。

    简直刺目得眼疼。

    白潜玉眯了眯眼,又气得笑了笑。

    他忍了忍怒,先是吩咐了人好生照顾唐离,便亲自去着手调查柳织织,那个该死的女人的行踪。

    他的线索网,可谓天下第一。

    当日晚上,他得知柳织织与许遥风一道待在都城。

    本来为了让唐离好生养养伤,他打算先隐瞒着,未想听闻柳织织的消息后,他刚转身就见到唐离正步来。

    不过休息半日,能活动的唐离,又开始不省心。

    他靠近便问:“她在哪里?”

    哪怕休息过,他说起话来,明显仍是难以提气的。

    他盯着白潜玉的目光,却是有力。

    白潜玉一时沉默,正打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唐离拉大声音,又咄咄地问了声:“她在哪里?”

    这刨根问底的架势,显然不好应付。

    白潜玉被弄得颇烦,只能没好气地说道:“她在都城,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能力赶过去?”

    不愧是妖,来来去去的,凡人无法比。

    他们根本无法追。

    但白潜玉的话刚落下,唐离倏地出声:“备马。”

    白潜玉欲劝:“你……”

    唐离打断他:“备马!”

    白潜玉烦躁地一脚踢开面前的石子,只能吩咐人去备两匹马,唐离得到马,便立即快马加鞭地往都城赶。

    白潜玉怕唐离出事,骑马紧随着相护。

    次日早上。

    都城。

    柳织织和许遥风,正待于一家客栈的大堂内用早餐。

    因着两人的相貌出色,也因着传言中的一仙一妖就在城内,来来去去的人,便总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不少人觉得,他们的形象很像那一仙一妖。

    但没人敢说什么。

    两人食罢早餐,结了账踏出客栈。

    外面的传言,他们亦是知道的,也从未放心上过。

    毕竟,没人抓得住他们。

    行走间,柳织织又有反胃的感觉,便赶紧去到路边的一棵树边呕起。

    她发现,自从开始起反应后,她吐得越来越频繁。

    还真是颇为辛苦。

    正是她还在吐时,忽闻密集的脚步声极有节奏地靠近,她立即转头,便看到一群官兵将她和许遥风围住。

    官兵让开道,景初骑着马靠近。

    柳织织见势,便接过许遥风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囊,快速地漱了漱口,洗去嘴里让她不爽的异味。

    她下意识朝师父靠了靠。

    来者似乎并无不善,景初下了马,过来毕恭毕敬地朝他们行礼:“在下见过两位仙人,无意打扰。”

    屁的无意打扰,这就是在打扰。

    柳织织暗暗吐槽。

    景初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来回落在柳织织和许遥风身上,几乎眼睛不眨,足够证明他对他们究竟有多感兴趣。

    沉醉于权位的人,怕是都会感兴趣。

    仙也好,妖也罢,其力量都是凡人无法估量的。

    景初又道:“父皇最近没少听到两位仙人的盛名,在下奉父皇之命,特来邀请两位仙人入宫坐坐。”

    柳织织看向许遥风。

    许遥风没说话,迈步就走。

    柳织织便跟上。

    景初见了,马上紧随道:“仙人……”

    然而即将靠近的他,话未说完,就被一股无形的屏障弹开。

    好好一个太子,当众摔在地上。

    他闷哼一声,便惊住。

    许遥风带着柳织织神色不变地前行间,拦在他们前头的官兵自动被弹开,为两人腾出空道,畅通无阻。

    一时间,地上摔了一片官兵。

    周遭的百姓早就注意到两人被官兵围住,见此一幕,都吓得离远。

    在场的人,无不面露惊意。

    景初被王雾扶起,马上起身又跟上他们,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大声道:“仙人无需如此,我们并无恶意。”

    “仙人……”

    但不管他说什么,都得不到搭理。

    许遥风忽然侧头问柳织织:“想去哪里玩?”

    他似乎只可以看得到她。

    柳织织稍思,道:“我想去蔚邑湖泛舟。”

    许遥风活了数不尽的年岁,不说别处,单是这大昊,肯定被他逛遍了,各种地方也记得滚瓜烂熟。

    这蔚邑湖,他清楚是在何处。

    他便带柳织织转了个方向前行,景初他们见了,自觉离远了些,由着他们路过后,继续紧随于师徒俩。

    景初在想着如何得到仙人的回应。

    柳织织和许遥风不急,只一路朝蔚邑湖的方向慢逛着,期间走走停停,玩玩吃吃,知情的人都不敢胡乱靠近他们。

    后来景初支开官兵,只带王雾跟着。

    王雾的目光落在柳织织身上,小声对景初道:“那明明是唐公子的妻子?怎与其他男子如此……”

    如此亲密。

    景初没说话,他并不关注这种问题。

    只思索着自己有何筹码,是可以请仙的。

    何况他觉得柳织织终归是受强迫而嫁给唐离的,有能力后,会摆脱唐离,也并不是多意外的事。

    更别说,唐离不是什么好人。

    而眼前这位,着实在任何方面都比唐离强。

    在景初主仆俩跟随下,柳织织和许遥风终于到了蔚邑湖,他们弄了条小舟,如柳织织所愿地泛舟。

    没有神经病的纠缠,柳织织乐得悠哉。

    期间,她跟许遥风学习起用法力控制水流,极为稀罕。

    他们不用自己摇浆,就如此玩着。

    湖对面有一家酒楼,酒楼的二楼雅间中,戚若瑶不知何时正立于窗边,冷冷地看着那师徒俩授受法术的一幕。

    她攥紧拳头,嫉妒成狂。

    为什么柳织织会这么好命,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强?

    连常人无法亲近的仙,都对其那么好。

    这东西何德何能?

    明明是该死的妖,仙不该捉妖么?

    素缘站在戚若瑶后头,哪怕看不到姑娘的神情,也能察觉姑娘对柳织织的嫉妒与愤恨,似乎随时杀过去。

    她真怕姑娘一时想不开,真做出不自量力的事。

    那根本就是找死。

    她迟疑了会,终试着说道:“姑娘,我们只是普通人,是不可能斗得过柳织织的,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是莫引起她的注意。”

    柳织织没找他们寻仇,已是大幸。

    不难看出来,柳织织只是不屑于寻仇,不是没能力。

    强大的妖,他们无法招架。

    素缘的话,在戚若瑶听起来,是极其刺耳的,却也是事实,她咬牙道:“我懂,大仇未报,我不会找死。”

    呵……

    何其讽刺,她居然斗不过柳织织。

    还需要怕对方。

    素缘见姑娘理智尚存,便松了口气,她思起最新得到的关于薛雁南获罪的消息,又出声:“姑娘,我听说世子……”

    “闭嘴!”

    戚若瑶忽然厉声打断素缘,薛雁南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回头冷瞥了素缘一眼,去到桌旁坐下。

    素缘低下头,没再吱声。

    湖边,同样得到柳织织他们下落的武昭王妃,也寻了过来,在东张西望下,她终于看到湖中泛舟的柳织织。

    她马上唤了句:“织织!”

    柳织织闻声转头,发现是武昭王妃,便回了句:“宁姨!”

    她便施法控制着小舟回到岸边。

    她跳上岸,就被武昭王妃急切地拉住手。

    武昭王妃红着眼上下打量她,声音中有明显的哽意:“织织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我以为……”

    柳织织笑了笑:“我好得很。”

    许遥风跟着上了岸,对柳织织道:“我去别处走走。”

    他在给她们空间寒暄。

    柳织织应下:“好。”

    武昭王妃闻言看了看许遥风,不免也对其心生好奇,便低头拭了拭眼里的湿意,瞧向许遥风的背影。

    直到见其走远,她问柳织织:“他真是仙?”

    稀罕的事,总是能传得人尽皆知,武昭王妃不免也会知道。

    柳织织点头:“对啊!”

    虽早有耳闻,武昭王妃仍不乏震惊,她收回目光,看向眼前据说真是妖的柳织织,心下滋味复杂。

    她自然不会觉得妖就是该死的,织织肯定是好妖。

    但就算如此,她也觉奇怪。

    她一手带大的人类小姑娘,怎会是妖呢?

    她又问:“你真是妖?”

    柳织织又点头。

    武昭王妃不解:“可是你之前明明是人。”

    柳织织拉着武昭王妃沿湖边闲逛起,她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便将她变成妖的前因后果,都告知了对方。

    除去一些没必要说的。

    例如薛雁南杀了女配,唐离挖了女配的心。

    而她,也早已换了魂。

    事到如今,已没什么不可信的,柳织织说什么,武昭王妃都信,对武昭王妃来说,只要柳织织活着,就什么都好。

    何况妖也没什么不好,还有个仙人师父。

    只要强大,便是好的。

    武昭王妃一手牵着柳织织,一手抚着其脑袋,感叹道:“如此也是好事,织织没人可以欺负,还可以长寿。”

    柳织织觉得也是。

    织织无需再被担忧,武昭王妃无奈地思起自己儿子,便与柳织织诉说起薛雁南因忤逆圣上而获罪,并被革职的事。

    柳织织闻言,自然不觉意外。

    因为她已知道。

    武昭王妃拉着柳织织顿足:“我……”

    她欲言又止。

    柳织织道:“宁姨有何话直说,与我还需要顾忌什么?”

    武昭王妃默了会,终于道:“南儿如今已是戴罪之身,虽然皇上因为忌惮而不会真做过分的事,却难保不会生起什么变故。最重要的是江湖人,他们可不会管那么多,肯定不少人要南儿的命。”

    话说到这里,柳织织知道对方的意思。

    她问:“你要我帮她?”

    武昭王妃道:“若有必要的时候,能搭把手就行。”

    柳织织应下:“好。”

    武昭王妃便安了心,两人继续逛着。

    “我……”

    柳织织本欲再寒暄些其他,未想不经意地抬眸间,居然见到她刚甩掉不久的唐离正立于对面。

    她的话止住,嘴仍张着。

    只是一瞬,她没多看他,转身就走。

    唐离立即唤她:“柳织织!”

    也不知经历了什么苦难,他的声音嘶哑混浊,极为难听。

    柳织织顿足,拧起眉。

    武昭王妃还不知道柳织织与唐离之间的事,在她看来,这就是小两口,她便在看了看两人后,识趣地转身走开。

    柳织织无奈转身:“你……”

    她欲用言语去攻击唐离,却在见他走近后愣住。

    现在的唐离,比昨日刚被她甩掉时,还要落魄得惊人。

    根本到了没眼看的地步。

    从头到脚,他不仅浑身风尘仆仆到凌乱且脏的程度,惨白脸上的那双眼睛,更是布满通红的血丝,很是可怕。

    他慢慢朝她靠近,步步极为吃力。

    好似马上要倒。

    重伤的他,连夜从苧南赶到都城,已废了他半条命。

    可他还在强撑,狼狈地强撑。

    柳织织看着他的脸:“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唐离用那双通红的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她:“还不是因为你。”

    单是他的目光,就似能将她灼穿。

    说完这句话,他抿唇喘了下,从她面前站定。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动过一下,咬牙道:“你打伤我,甩开我,与许遥风一起,倒是逍遥快活?”

    柳织织叹气,就没见过这般固执的人。

    固执得令人觉得可怕。

    她放软了语气:“大哥,放过我吧?天涯何处无……”

    唐离打断她:“可我只要你!”

    他想去抱她,被她及时后退躲开后,他又道:“我只要你,此生只喜欢你,不对,是爱,此生只爱你。”

    爱入骨血,生死不离。

    他又补了句:“织织,我爱死了你。”

    他的语中透着狂意。

    多么煽情刻骨的话,但柳织织只越发觉得此人要不得。

    尤其是他的目光,太瘆人。

    柳织织被弄得颇为烦躁,她便扔下一句:“可我不爱你!”

    爱个锤子。

    这种你死我亡的爱情,可要不得。

    她转身就走。

    这时忽地有剑被抽出鞘的声音,在柳织织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剑精准地架在柳织织的脖子上。

    柳织织侧头看向这把剑,忽觉不妙。

    她扭过头将这整把剑打量了番,很不幸发现这是玄破灵剑。

    他……他大爷的。

    她身后的唐离出声:“现在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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