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0
于是爱丽丝还没在彼岸境界坐下好好把那杯枯寂红茶喝完，就被巫妖之主急匆匆的丢到了传送阵里。
“本王一点也不想用这个传送阵……”
爱丽丝一想起空间传送阵的可怕，胃里就开始一阵翻腾，她回忆起那种感受，脸色铁青，堪比少年包青天。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跳上着散发着诡异红光的空间传送阵时，手心处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烫意。
“啊呀！”
爱丽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在手上使用了一个冰系魔法，立马低下头去看。
原本还是一块闪闪发亮，镶嵌在金色底座上的挂坠摇身一变，骤然亮起黑色的光芒，伴随而来的是足以要将人手都给烫穿的灼热。
好在爱丽丝牢牢谨记导师奥古斯汀的叮嘱，时刻不忘自己是在红旗飘扬下长大的，一位根正苗红的魔法师。
于是眼疾手快的使用了一个冰系魔法，任由细密冰凉的冰绫覆盖了自己的手背，正好将那烫人的感觉逼退，没有在被烫到的一瞬间就下意识的松手。
“……”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在爱丽丝的指缝间，那层金色的外表已然褪去，转而露出的是一只狰狞的眼眸，看起来格外骇人。
这是经典的，冷血动物才能拥有的竖瞳。
金色为底，浓烈的如同融化的黄金，从中间横贯下来一条黑色的竖线，就如同破开混沌苍穹的一点，猩红的血丝散布其中。
即使隔着万年的时间，拿着它的时候依然能够感受到这颗眼睛被神光剜下来时的不甘和阴鸷，仿佛咆哮和嘶吼近在耳边，拉着周围堕入无尽深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居然让爱丽丝联想到了那个自称修的黑暗神。
她见过很多双金眸，灿金色的例如伊泽维尔，里面澄澈的如同光明本身；暗金色的像是艾萨克、还有手上这个梦魇阿斯特拉的眼睛。
但是暗金色的眼眸里，最好看的还是修的那一双。
冷酷暴虐，在看向她的时候晦涩难懂。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在脑海里将这两位神明放在一起比较的时候总能感到一种违和感。
就像是……
“陛下，请速速启程。”
金发少女还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语，巫妖之主一扫过去就看见她指缝中泄露的金光。
莱斯特：……
小妹妹还真是缺少法圣之上的毒打，阿斯特拉之眼都起反应了，那它的主人肯定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定位，现在多半在赶来的路上，而且看这反应的剧烈程度，恐怕离彼岸境界距离应当不远了。
于是巫妖之主悄悄打了个响指，本来位于爱丽丝面前几步的魔法阵忽然凭空瞬移到她的脚下，顺带连启动传送阵需要的魔力一起，这位法圣都给她秒秒钟灌满了。
“！”
金发少女来不及挣扎便瞬间化作一道白光消逝在了传送阵之上。
莱斯特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现在还想着拉拢卡帕多西亚亲王，自然是得多卖卖人情。
血族在黑暗大陆也是一方大势力，巫妖虽然强，但是他们人数实在太少了，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五十个。
这五十个其中一大半的老家伙还不管事，嘴上说着什么黑暗大陆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把摊子一撂给莱斯特，拍拍屁股就去游山玩水了。
他们还挺理直气壮：
“活着的时候研究了一辈子的魔法，现在都死了总可以去到处走走，顺带把个妹吧？
！”
巫妖在黑暗大陆的行情挺惨的。
人们就算再杀马特也还是挺难接受自己的爱人是一副骨头架子。
特别是有些老巫妖奉行个人艺术，怎么邪典的装扮怎么来，活该没有妹子喜欢。
不过在星网开发后这点就好很多了。
网恋成为了新世纪的时代潮流。
没有人在意你的外表，没有人在意你的年龄。
在网络上，只要你的头像足够帅气，签名足够酷毙，日常伤感到位，总有把不完的妹。
当然，还得充钱，不充钱怎么变强？
于是个个家底丰厚的老巫妖们开始了星网氪金并且苦练游戏技术。
日常上线都是莺莺燕燕齐聚，画风如下：
“小哥哥小哥哥，送我一款皮肤好不好鸭！最爱你了么么哒！”
“哇！哥哥好大方呀！最喜欢哥哥辣！”
巫妖的鱼塘越养越大，人人都想做里面的鱼。
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有钱真好，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莱斯特不同，他是一只有梦想有野心的巫妖，他绝对不能沉迷于网络游戏。
直到有一天，他被人安利了一款叫做菲特狗的游戏。
……真香，纸片人老婆赛高（你）
不过就算莱斯特玩网络游戏，他也自信自己不会沉迷。
结果还真是，他累积往游戏里冲的钱还不到其他巫妖的十分之一。
不到十分之一也算是神级RMB氪金玩家了（小声bb）
就在莱斯特快要沉迷于网络不可自拔的时候，血族亲王的苏醒这一消息又重新唤起了他死灰复燃的野心。
于是他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自己的战略部署。
巫妖和血族的关系一直都还挺不错的。
当初血族弄星网业务的时候巫妖也插了一jio。
算得上是狼狈为奸，狐朋狗友多年。
就是没想到在拉拢商业合作伙伴的时候搞出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身披黑袍的巫妖安静的站立在彼岸境界深逾千米，几乎在漂浮都市最底部土层内的地下室里。
宽大的黑袍袖口笼住了他悄然捏起的手指，普通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久仰大名，奇迹殿下。”
终于，在一阵堪称死寂般的沉默过后，巫妖之主率先回过头去。
空荡荡的地窖中周突兀的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
爱丽丝简直想给莱斯特一jio。
她猝不及防的被丢进了空间传送魔法阵中，虽然下一秒钟就传送到了目的地。
但是这一秒钟之内经历的格外漫长，就如同一个世纪。
金发少女面色惨白，从魔法阵踏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化为一抹随风摇曳的游魂。
她随手给自己施加了一个风系漂浮魔法，在空气里足足坐了好几分钟，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原本四周全是冷色调的地窖摇身一变，无孔不入的光从四面八方的缝隙和窗口投射进来，将这个封闭的，地上刻着空间传送魔法阵的房间找的通亮。
恍惚间爱丽丝仿佛置身于光明神殿的大圣堂内。
不对啊，这里是黑暗大陆，黑暗大陆哪里来的阳光？
她惊疑不定的走到墙壁处，伸出手去，将那扇刻满繁杂纹路的神秘大门给推开。
阳光，究竟从何而来？
“吱呀——”
在这扇门打开之后，爱丽丝的疑问就得到了最佳解答。
高耸入云的高塔，即使身处塔内也依然只能看到这座高塔尖端的白光。
无数淡银色的淡蓝色的魔法阵在空中漂浮旋转，还有巨大的齿轮，也有普通的一盏灯，奇形怪状不一而足。
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
全部都有指针。
金色的流沙从塔顶铺洒而下，裹挟着粘腻的气势，却在半途中化为点点粉尘，折射出迷人的星芒。
先前爱丽丝误以为是阳光的光芒也都是从这一片金砂流动中迸溅出来的。
她总觉得这个构架很眼熟，所以紧紧盯着塔顶的那一点，不断走动变化着自己的视野，最后惊愕的发现——
这座塔是一个沙漏的构造。
不敢相信，原本以为是塔顶的那一点已经够高了，若是再加上一半同样长度的塔身，那恐怕都可以冲上天和月亮肩并肩。
难不成黑暗大陆没有一部法律这种非法高度违规的建筑收取额外费用吗？
这要是在光明大陆建一座法师塔，先不说材料费和日益增高点土地费，恐怕光破坏美观费和高度违章费都能让一位法师就此破产。
“时光之塔……”
金发少女喃喃自语。
关于这座塔的许多传闻，在血族第一城堡的书房内也有很多记载。
据说时光之塔是检测整个大陆的平衡之塔。
性质有点像光明大陆的世界树守护者，只不过一个驻扎在光明大陆，一个镇守黑暗大陆。
性质都是给神明打工的，维护世界和平的观察者。
精灵王同世界树签订契约，掌握自然的力量，成为世界树守护者。
时光贤者则摸索时间的力量，沉默的注视历史的推进。
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是，精灵王同世界树签订契约后获得生命力的共享，与天同寿；而时光贤者则是每过几千年需要轮换一位。
这一任的时光贤者年纪不大不小，已经在位两千多年，正值壮年。
能够掌控部分时间的力量，难怪莱斯特说这里算是一个安全屋，想必是梦魇也不敢轻易闯入吧。
“有人吗？”
在这儿说句话都感觉破坏掉了某种不可言说的神秘气氛。
爱丽丝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生怕惊扰这种氛围。
结果她等待了很久都没有任何人应答，于是爱丽丝就左瞄右瞄，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金发少女面前就漂浮着一个缓缓旋转的魔法阵，她瞅着那根指针瞅了很久，最终还是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眷顾者。”
就在她还差一点点就可以拨到那一根奇形怪状的指针时，飘渺的声音乍然响起，在塔身四周回荡着，吓得爱丽丝下意识的把手背到身后立正站好。
从塔顶处忽然有人影出现。
来人一头苍白的头发披散，头上披着深紫色的星星罩纱充满吉卜赛风格，额头悬挂着金色的水滴状宝石。
他的服装样式极为奇特，下摆很宽阔，就像是古希腊的长袍，披着一块布在身上，带有浓厚的异域风情。
这些都没什么，主要是这个长相阴柔的男子在空中踏空行走下来时，每一步都会在鞋尖处自动出现一个淡金色的魔法阵。
伴随他手臂上镶嵌的银色手环臂环一起交相辉映。
爱丽丝：……
真够花里胡哨的，这可比本圣女当初出门时在地上洒金盏花瓣要装逼多了。
“时光贤者，久仰大名。”
虽然内心在吐槽，但爱丽丝还是规规矩矩的展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扇子，拢在下颚颔首行礼。
等到这位小仙男踩着魔法阵走下来后，一半笼罩在头纱之下的脸才显现出了真容。
令人意外的是，时光贤者的眼眸一直紧紧闭合着。
是了，不同于世界树，时光力量是带有强烈侵蚀性的。
所以每一届的时光贤者都需要付出一双眼睛的代价才能够同这力量妥协。
对方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一位寻常的瞎子。
强大的法师都可以通过空气中魔法元素和魔力的淡薄程度来分辨身处的环境，所以爱丽丝也没有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猛瞧，毕竟不太礼貌。
“您不必多礼。”
“我在这里，已经等待您许久了。”
嗯？
爱丽丝一下子就想起上一位对她说出一模一样话的四代血族克莱尔。
结果就是认亲后直接被扣上卡帕多西亚亲王的马甲，这回该不会又要扣上什么时光贤者苦苦等待的下任继承人之类的名头。
放过我吧，我还没有和我的双眼好好道别qwq。
“我将为您解答您的一切困惑，命运的眷顾者啊。”
亚摩斯对于面前这位金发少女堪称戏精的内心戏一无所觉，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声音仿佛从宇宙外而来，跨越了亿万光年。
其实比起柔和的精灵王来说，时光贤者的态度才更像是一位活了许多年，已然看破生死的长者。
更何况他们一个守护世界树，一个守护时间线，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窥伺到命运的发展。
凡人能够看透命运迷雾并不是一件好事。
接触到高纬层面的知识也不是一件好事。
人生的有趣就在于它的未知性，这也是伊泽维尔不愿意自己管辖世界线的原因。
“命运的眷顾者？”
爱丽丝嘲讽的掀了掀嘴角。
精灵王在中心学院将所有关于命运之子的事实尽数告知于她。
那时候她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结果后来还不是被迫献祭。
当命运安排你做某件事的时候，人类就像它的提线木偶。
“是的。
只要您还存在一天，您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怀抱着善意围绕着您旋转。”
“这是您拯救了此方世界后，世界献给您的礼赞。”
金发少女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晦暗，可惜这里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到这一幕。
她收起了手上的扇子，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不对，“是吗？”
“既然能够解答我的所有问题，那么，我该如何才能够回到光明大陆？”
爱丽丝生硬的转移了这个话题。
她走过那么多世界，虽然这个世界很好人也很好，但是也不足以和她模糊记忆中只剩下轮廓的故乡相比拟。
说要为了天下苍生献祭更是无稽之谈。
只不过是因为有羁绊罢了。
因为伊泽维尔，所以她才慢慢喜欢上了这个世界。
是因为信仰他，因为爱，才会产生依赖。
就和那段失落的记忆一般。
纯粹的光明圣女和淡漠仁慈的神明。
当然，是光明大陆，不是黑暗大陆。
她迫切的想要回去，想要看到他。
“当然。”
时光贤者开口，“回去的钥匙，正在您手中。”
金发少女展开手，正好和那只邪典无比的眼睛对上视线。
“阿斯特拉……不对，时光轮转？”
她迟疑了一瞬间，下意识的将这看上去令人渗得慌的眼睛扔回了空间戒指里。
被扔进空间戒指·只能看到满戒指全是瓶瓶罐罐护肤品·还有花花绿绿化妆品·阿斯特拉之眼：……
“正是。”
闭着眼睛的时光贤者完全没有意识到，或者是说完全不关心她的这点举动，继续说道，“完整的时光轮转可以做到回溯物品的局部时间。”
“而您的身上……已然沾染了黑暗本源的气息。”
接下来的话即使不用亚摩斯说，爱丽丝自己也能猜到。
巫妖之主莱斯特之前和她解释的很清楚，光明大陆的位面和黑暗大陆的位面都具有排斥力。
具体例子就是巫妖，若有人在光明大陆转变为巫妖，就会被这股意志力直接打包丢到黑暗大陆，免费送一张单程票。
谁让巫妖隶属于亡灵生物。
要是普通黑暗生物可能都好，但是以亡灵之躯存活的生物，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光明神肯定不会允许它在光明大陆存在。
那么反过来，若是有人在黑暗大陆转变为极致光明类的存在，那黑暗大陆的意志力肯定也容不下，多半也会被重新扔回到光明大陆上去。
虽然这么说起来像是丢垃圾，但确实还挺有道理。
只是，爱丽丝想不通两个问题。
一是她身上啥时候沾染了黑暗本源气息。
一旦牵扯到本源，那位面是肯定不可能会放人走到。
也难怪她一直使用神降术都找不到伊泽维尔。
想必此世法则有在其中起了遮掩作用。
不过这一点要是用她满级的黑暗魔法天赋硬解释也勉强说得通。
二是……就算时光回溯，爱丽丝也不和“极致光明”靠边啊？
于是爱丽丝乖乖把这两个疑惑问了出来。
时光贤者冷漠的表情终于碎裂，这位长者的睫毛根部剧烈颤动两下，只吐出了短短一句话。
“不可说。”
“但是……若是您能够得到完整的时光轮转，请将时间设定为……一百万年。”
爱丽丝：？
小兄弟，你是不是想让我直接变成受精卵？
等等，一百万年，我估计连灰尘都不是吧，你逗我呢（手动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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