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少女的声音？
白龙摸黑到桌前，瞥见椅子的轮廓坐下，望向前方。
一个收款码被葱白的手推到烛光下，“先付钱，三千一次。”
白龙眉头微皱道：“不应该是先算再结账吗？”
“对别人是那样，你是例外。”
烛光摇曳, 黑暗之中凸显出戴着傩面的少女，她明白，许多人心里都存在自己是特别的念头，一旦有人肯定的话，就会答应些许不怎么重要的条件。
“你必须先付钱，再算。”
“好吧。”白龙掏出手机扫码，付三千。
“叮咚，飞信到账三千元。”
冰冷的提示音回荡在黑暗，傩面缩回黑暗之中，“说出你想要算的事情。”
“请帮我找到黄金彪的下落，他相貌和照片一样。”
白龙调出D级通缉犯的图片，并将手机放在烛光照耀的狭窄范围，“他是一名作恶多端的通缉犯，你要是能确定他下落，我将会给你更多的报酬。”
“抱歉，我不能帮你占卜这个人。”
傩面少女果断地拒绝他的要求，出声解释道：“每个人的灵力都存在一定联系，占卜能让我們捕捉到这样的联系，从而得出一个未来。
但占卜他人是需要承担风险，就如有一就有二的道理相同, 我要是帮你算出黄金彪的具体位置，我的性命就会被人盯上。”
“他就是一个D级通缉犯，背后的势力没那么夸张，不会有人盯上你的性命。”
白龙想要说服她帮忙。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人，是你未来的敌人，强大的灵力会化为直觉，提醒他，在某个城市，有某个人必须除掉。”
白龙纳闷道：“还有这种事情？”
“灵力之间的联系是超越时空，你要是小人物的话，还没什么，可你不是，我看得出来，缠绕在你身上可怖的宿命。”
傩面少女手往前一指，烛火配合地暴涨，光芒短暂照亮帐篷，又迅速陷入孤寂的黑暗，“我一旦插手, 将不可避免地卷入你的宿命，稍有不慎，就会死亡。”
白龙沉默少许, 道：“不给我算，那就退钱。”
“要是能退钱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傩面少女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泄露的都是行业机密，价值是完全抵得上三千。
“我不在乎钱，却也不是傻子。”白龙只觉得眼前的少女是想要骗他的钱，“你最好给我退款。”
“不。”傩面少女坚定地回一句。
白龙眼眸微眯，猛地伸手往前抓，烛光朦胧，人也朦胧，触感完全是空空如也。
对方似乎用出什么遁术逃离。
“果然有真本事。”白龙嘟囔一声，心里很遗憾，派不上用场的真本事，和没有一样。
他收回手，转身走向帐篷外，看见排队的人，连忙挥手喊道：“不用继续等下去，算命的骗子跑路了。”
赶走这批客人，他又走向下一个帐篷。
“先付钱再算。”
昏暗的帐篷传来似曾相识的话语，又递上一个飞信收款码。
烛光摇曳。
白龙忍不住问道：“你和隔壁那位关系很亲密吗？”
“同行是仇敌，尤其是我们这一行，我从不会过去和她搭话，就是在上午搭帐篷时，才会看见她的相貌。
一个年轻，漂亮，又睿智的天才少女。”
声音的主人大概是经常故作高深，以至于说什么话，总是给人一种裹挟着岁月沧桑的深沉感。
白龙撇了撇嘴道：“拿人钱财又不办事的厚颜无耻之徒，长得再漂亮也没用，我希望大师你能秉持收钱办事的原则。”
“当然。”对方很肯定地回答。
白龙半信半疑，还是掏出手机，扫码付钱道：“我想请大师帮我找到这个男人，他叫黄。”
“不行，我无法帮你占卜到他的下落，每个人的灵力……”
听着和隔壁如出一辙的说词，白龙面无表情地询问道：“你不算能退钱吗？”
“当然不。”
砰！
响亮的枪声打断长篇大论，空气里没有血的味道，座位早已经空了，他拿起蜡烛照明，地面一滴血都没有，“那家伙是耍我吗？”
白龙喃喃着，心里基本断定，这家伙和刚才算命的是同一个人，相貌和声音，这些都能用道术伪装。
等等，照这么说，整个算命摊该不会都是那家伙的分身吧？
他心里闪过这个疑惑，又压下，走向帐篷外，人还排着队。
帐篷的隔音效果很好，或者说外面太大声，听不清里面的枪声？
没等他想明白，这些人抬头盯着他，一言不发，似乎是没电的钟表，呆呆的。
明明在阳光之下，白龙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手紧握豺狼对准面前的女人，“让开。”
“嘿嘿。”女人咧开嘴笑了笑。
白龙呼吸猛地一重。
只因女人的嘴裂开一条缝，直接裂到耳垂下方，两排银白的牙齿和长舌暴露在空气里，“嘿嘿。”
“艹！”白龙改用脚踹翻人，努力往外面跑，周围的人没阻拦，就是盯着他发笑，嘴巴全部裂开。
他不停往外跑，却怎么都无法跑出去，地面在不停延长。
周围的人身体逐渐消失，一张张脸印在空中，发出扭曲而尖锐的笑声。
地面开始如面条般抖动，人也时长时短。
“哇。”
白龙猛地大喊，额头满是汗水，眼前依旧是那个大半笼罩在黑暗的帐篷。
烛火轻轻摇曳。
“这里是邺城，不是乡下，想要撒野的话，你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水平。”
傩面少女慢悠悠道：“三千能让我说出这些内行的消息，你完全不吃亏。”
白龙嘲讽道：“我还要感谢你开金口？”
“你以为这是人人都懂的理论，连一些占卜的人都无法摸清楚，算了，你的钱只够说这些，赶紧走人，别逼我动手。”
傩面少女懒得和这个分不清好歹的外行人说下去。
“……”白龙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使用幻影珠不值得，开天眼又太狠。
他还没有戾气重到为三千元杀人。
白龙转身往外。
“对了，我是无证营业，流动摊位，你想举报的话，是找不到我人。”
“……”白龙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笑了，这他妈的真是一个能人，“我觉得和你搭档，肯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傩面少女挥手，“带着你可怖的命运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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