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的方向是他，不是他。
原来，同时的出现，终于能见证那份最不可靠的情愫。
晏祁歇僵在原地，眼眶血红，凝望那张侧颜，她轻颤的羽睫像薄薄的蝶翼，一下一下拂进他的心里，胸腔略微震动，心底某处轰然崩塌，跌得粉身碎骨。
殷令九淡淡扫了眼细封离仇的方向，“你还敢来。”
细封离仇轻轻踏步接近，将手中的莲子酥递在她身前，划唇一笑，“怕你饿，带好吃的给你。”
殷令九没接，细封离眼眸暗了下去，淡笑，轻轻系开锦带，他找店家连夜做的。
刚出炉的，还温。
兴许是她接触天花病人才不接吧，细封离仇捻起一块，眼底都是柔柔的光，“张嘴。”
淡淡地荷香袭来，她，两日没吃过任何东西。
殷令九突然想咬上，抬眸，再看眼前人，她只好转身继续梳理病录，“看看你干的好事，赶紧离开，这里都是患者。”
趁她言语，细封离仇毫不犹豫地塞进她的嘴里，“知道啊，我又不怕死。”
“再说，凭什么他可以欺负西夏，我不能反击回去。”
殷令九没回话，走去一旁洗干净手，从头到尾，对于晏祁歇的存在，从不理会。
晏祁歇凝视那抹身影走走停停，眼眶红了片片，已然蒙上一层薄雾，千言万语再也难开口。
心就此一寸一寸被割开来，不知如何是好。
三年与三月终究有区别。
殷令九倚在柱子边，自己轻咬一块，手中余下的糕点递给发傻发愣的众人。
众人根本就没记得接，只望着突如其来的两个俊美男子发呆。
一个比一个俊美。
一个比一个尊贵不凡。
就看到蟒袍男子的第一眼，呼之欲出的寒沉，让人忍不住屏息，萌生跪拜之意。
殷令九冷声道，“接过。”
众人才回来神，接过糕点，每一枚都用像用了心，温度也刚刚好，大半夜还能有莲子糕吃，怕是费了心思。
“神医，这位可是你的心上人？”
何公子对眼前的糕点摆手：“我总觉后面那位蟒袍男子才是。”
殷令九摇头，指向昏迷的赫连珊，“是她的夫君，你们的皇帝。”
众人轰的一下，惊住。
完了，他该不会来找神医算账吧。
不是！
原来他就是他们年轻有为的皇上啊。
众人扑通跪地。
“草民叩见皇上。”
晏祁歇一语不发，目光自始自终停留在殷令九身上，捕捉她的冷血讥讽。
细封离仇当然魔玉的事，带笑的眼眸扫向晏祁歇，极尽挑衅，“亲爱的大胤皇，你的皇后昏迷了，还不抬走吗。”
晏祁歇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他脑里依旧停留在初来时，她的反应……
喉咙涌出一片腥甜，他活生生压抑回去。
而此时的他，跟死一样伫立在原地，满目伤痛，却也不失那份邪佞的张狂。
许久，没有得到皇上的反应，众人也就这么跪着。
细封离仇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还病着赶紧起来吧，他已经疯了。”
众人依旧不起来。
直到殷令九开口：“起来。”
不知为何，哪怕在皇上面前，似乎神医的话更有信服力，众人这才慌乱起身，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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