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样。”穆沐嗔责，“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吗？怎么可以把她推给别人？你就这么放心？万一出点什么别的事呢？你就得后悔终生……”看到凌珥黑了的脸色她止住了声。
一连串问题他听得头都大了，但他拎到最重要的问题，脸瞬间沉黑，“谁跟你说我是她的男朋友？”
“不、不是吗？”难道她弄错了？每天不断的书信和刚刚面红耳热的画面，这不会有错啊。
凌珥低了低嘴角，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的信和图画你没看吗？”
“什么信和图画？”穆沐咕噜眼转着，有种闯祸的错觉，信她上午忙着没时间看，下午忙着担心萧琳也没时间看，至于图画嘛，她忘了，在那个口袋里估计现在被洗衣机狡成渣渣了。
看到凌珥眯了眯眼睛，非常不满，忙不迭道：“忙得忘记看了，你知道的我一天看书的时间很多的。”
我信了你的邪，凌珥深吸一口气，“我就不信你忙得连看封信的时间都没有。”
欺软怕硬此乃人之天性，况且他似乎是真的怒了，穆沐瑟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夜风随着呼啸而过的车辆呼啦啦带动树梢，灯光下倒影斑驳流动。穆沐的发丝海草似得随波逐流，一双眸子水润骨碌，定定地昂望他，里面似有流光聚集，光华熠熠，一眼能望到心里去的那种隽永。
栽给她了。
凌珥握住她纤细双臂，表情真挚，目光沉沉，一字一句，“我之前让你帮转交的信，是全鸿业那傻缺的，因为没胆所以求了我帮转交，本来我是没打算管别人的鸡巴事，但也看不惯他那天天优思成疾的样，就插了这个手，但我也只是一个邮递员，我给你的只有今天早上那封和上次你生日给你的那一幅。”
“哦！”
看不出全鸿业还挺痴情！
穆沐顿时福至心灵，那么今晚着怪异的安排就解释得通了，也难怪萧琳那么难过，她这种算是臆想和现实的两种吗？
就好像网上淘宝，卖家秀很美，买回来却差强人意。一不小心搞了个乌龙事件，货不对版，还不好退货，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今晚闹得那个叫惨绝人寰，大低是气的，还有就是求而不得的痛心。
他解释了一大串，口水都干了，她给一个“哦！”字……
凌珥眉峰一挑，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啊？”
想说什么？
感想吗？还是感慨？
她连信都没看，能说什么？不要一不小心说错又惹他不高兴了。
“信没看就算了，之前那张素描，说说吧。”
穆沐翳了翳略惊干涸的唇，故装深沉。
凌珥怒其不争地弹了下她的眉心，咬牙切齿，不用说肯定没看，人生第一次这么挫败，以前都是别人前仆后继倒贴他，第一次主动追一个女生，结果真的是惨不忍睹。
“哎哟”穆沐捂着额头呼痛，两眼汪汪地觑着他，委屈巴巴，好像受了天大委屈而不得诉。他心中的火霎时泄了一大半，软乎乎的。
他伸手过去安抚她，愧疚自己下手太重，柔了嗓音，“很痛吗？”
废话，穆沐躲开他的触碰，凌珥喟叹一声，“对不起。”
他这句道歉绝对是够分量的，一中狂傲的校霸，高冷酷倨的校草，几时说过这句话？
人家态度摆在哪里，她也不好揪着不放，敛了眉眼，“没事。”
低低的一声就像是一剂强心的软化剂，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女孩就是好，人美心善脾气好，生了气被一哄就回来，好像搂着怀里，蹂躏一把。
就是——情商低了点。
但显然现在不能吓到她，别还没表白成功就吓跑了。
两人拉着手在午夜的马路上亦步亦趋，昏黄柔和的灯光把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一路蔓延到世界的尽头，岁月安宁，宁静致远。
这边想着表白，那边却揪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穆沐自言自语道：“你们写信都不署名的吗？”
被打断思路的凌珥凉凉道：“谁知道那个傻逼。”表个白都能把人表哭的。
确实是傻逼，写信的最起码格式都不懂。
但，“你写信给我干什么？写得什么？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当面跟我说就好了。”
凌珥一顿，侧目睇她，目光灼灼。穆沐也跟着停下来，对上那目光犹如实质的眼睛，颇具压力，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他舌尖抵了抵嘴角，对待她果然不能用一般女孩子的追求方式，染个头发想在她面前装个逼被说成肾虚，写个信追她还被嫌弃不够直白。做了下心里准备，破罐子破摔，“我写的是表白信。”
穆沐懵了，这个炸弹来得太突然。
“我喜欢你。”凌珥上前一步，逼近她。
穆沐被迫往后退，张了张嘴，自个的嗓子都找不着了。
“很久了。”他又逼近了一步，穆沐前脚抵着他，后脚抵着花圃，险些跌倒，凌珥一手扣着她的腰，稳住她，居高临下俯视她。
穆沐能听到自己噗通噗通如雷贯耳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快。
从这个角度看，恍惚间回到了那个飞蝶蹁跹黄花草丛决明子一串串垂吊下的场景，灯光变成太阳，树影变成叶阴，那双眼睛渗着清凉透心的沁意，引人热血采颉。他滚动了下喉结，声音略显嘶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穆沐也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似，心跳得更快了，手轻轻捂住他的口鼻，
像，真像。
安谧的时光静止，轻柔的岁月无声。
但再像终究不是他，那个人他是个学霸，他没有他身上这种不羁流里流气又倨冷的气息，他应该是清隽温润，眉眼星目，精神奕奕的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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