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你闭嘴！”那审问的人斥了记录员一句，继续问：“你们当初定亲的时候，女方不在？”
“是，是媒人做主，两家一起吃了饭就定下来了。”那妇女抽抽噎噎的哭，她现在才觉得自己当初真是昏了头，人家真要是堂堂正正的想嫁，还能轮着他们家？
那警察皱眉，“两家都说成这样了，婚事都定好了，你们日子结婚的定了没？嫁妆定了没？”
“刘，刘家人说，他家不要东西，就要钱，日子定的是正月十六……”
那审讯人听了，看向刘家，“你们家就不怕人家吹吹打打的真去娶媳妇？”
“娶啥啊！”那中年妇女哭：“他家缺德啊！人家小姑娘过了年就跟着亲戚去帝都上学了！到时候我家娶不着，还是白忙活一场啊！”
“你瞎说！当时你们家相看的就是周卫雨，媒人给你们两头说好了的。那彩礼钱哪里给我家了？都给周卫雨那贱丫头了！她拿了钱就想不认账，还想去帝都上学，她早就不去上学了，还考啥大学！”
卫雨脸色一白。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那中年妇女含着泪问她：“闺女儿，你真收了我家彩礼？是不是真的？你收了我家彩礼还要去上学？”
“你胡沁什么！她说你就信？怪不得你这么容易就被人骗！”
爱红气得浑身哆嗦，又看向刘家人，“你们刘家还要不要脸了！我家卫雨根本就没有相看，她过了年就去帝都了，谁家相看不是在自己家里？我们卫雨犯得着去你们刘家去相人啊？你们家还是要点脸吧！”
赵蕾也对警察说：“没错，昨天在布店遇见的时候，我们已经对上话了。我家里都不知道有这门婚事，如果真有婚事，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也应该知道吧？”
周志远点头，“同志，我们家这这阵子忙，压根就没听说过我侄女相看过。”
周志禾不说话，他不是一个擅长说谎话的人，还没说脸就红了。
赵蕾见他这样，忙道：“大哥！可别让我二哥添乱了，让他出去吧，万一他再气得动起手来就坏了。”
周志远一听，二话不说拉着弟弟出了公安局。
刘老太一见他们俩要走，忙喊：“不能让他们走！我之前就告诉他们这件事了，还是去军区说的，这不孝女婿说谁定下的婚事让谁去嫁！他要我这个丈母娘去替他闺女嫁人！这个混账羔子！”
她再怎么气急败坏，周志远两兄弟也早就出门去了。
赵蕾冷笑，“谁定下的婚事让谁去嫁，看来这门亲事还真的是你们家定下的啊？”
刘老太骂声一停，脸上抽搐片刻，“咋？我生了她妈，能给她妈找个婆家，就不能给她找婆家了？”
“那彩礼到底是谁收的！”警局人员狠狠一拍桌子，“随意污蔑，罪加一等！”
刘老太吓了一大跳，刘家儿媳妇忙道：“这，这事我不知道！这事我跟我家男人都不知道，是老太太做主的！”
刘老太的儿子铐着手铐点点头，然后畏缩的低下头。他虽然平时吊儿郎当的，可这时候不是平时啊，这是在警局，既然他妈战斗力这么强悍，就让他妈独自面对吧！
这一场闹剧下来，天色已经暗了。
卫雨低着头不说话，直到警察问急了，她才哭着道：“我没有相看人家，我等到过了年就跟着小舅妈去帝都了。我不想结婚，我没有相看，我相看也是在我家啊！我干嘛去刘家，他们家人都看不起女孩，我妈和几个姨都是被他们贱卖的，就是为了给她儿子换媳妇儿……”
“那天我姨来喊我，说她女儿在刘家相看人家，她不好意思，让我去帮她一块看看。”
她扭头看爱红，“我姐也见了，她也听见了。”
而其实爱红根本没见，只是因为刘家的女儿没进屋，所以不敢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爱红点头：“是真的。我那天在屋里听见了，说卫雨表姐她不好意思，让我家卫雨却作伴。”
爱红的身份大家都知道，所以也不好多审问她，便看向卫雨的表姐，“你妈没来，你来说说，那天到底是谁相看的？”
“我，我不知道……”那女孩刚开始说亲，她真怕自己名声坏了，便道：“我姥姥让我带着卫雨相看，说不是给我说的，但是不能告诉卫雨。”
卫雨哽咽着拆穿她：“你胡说！那天相看完了，你还告诉我说，你挺满意，还说我要是遇见个这样的，差不多也嫁……”
她话一顿，这才恍然，“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我叫你这么多年的表姐，你……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你！”
“你活该！”那女孩咬牙切齿，“谁让你那么好命！一样的姥姥一样的妈，你偏偏年年都有新衣服，还能带着头发冲我显摆，你以为你凭什么？我就要让你嫁给那个要户口没户口，要工作没工作的男人！”
“可是谁知道他们家家底那么厚！光是彩礼就给你拿了一千六！”
她又轻笑一阵，“家底厚又怎么样？还不是都给了姥姥？你以后什么都没有！结婚以后家徒四壁！什么都没有了！”
卫雨白了脸，她这么不幸，竟然还遭人嫉妒。
爱红上前几步，把卫雨拉到自己身后，挡住卫雨表姐的视线。
她看向民警，“这案子结了吧？这么多供词下来，能确定不是我家孩子的错了吧？”
“能能，”那警察看着笔录写好，拿到手里，正要说话，爱红抢白道：“长官，我家孩子还这么小，平白无故就让人冤枉一通。这孩子本来就怕她姥姥家的人，这么被摆了一道就更别说了。您发发善心，既然没了我们家的事儿，您能不能让我们把孩子带走啊？”
那警员微微皱眉，一旁的记录员扯了扯他的袖子，“让他们走吧！我看那小女孩面色不大好，万一……”
“卫雨！”
小记录员一听这声音，扭头去看——
她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刚刚还怕那小女孩吓出问题来，这话还没说完，就这么出问题了！
“卫雨！”赵蕾忙扶住昏倒的卫雨，“醒醒啊卫雨！”
爱红都吓傻了，赵蕾道：“快，按她人中！”
“人中是哪儿啊？”爱红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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