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士还在，赵蕾终究没问出那句：要是过年回不来呢？
她温声道：“我把它给你装起来，你要是用的上就穿，用不上就算了，带着吧。”
杨恒看着她不舍的目光，心里酸的厉害。
“好，那就都装起来。”
赵蕾去缝纫机屋里把几件衣服都装上，抱着回了房间。
吃的东西都装进另一只行李箱箱里，赵蕾捆了两个被子，都用被套，套上了，在外面住，不定条件多恶劣呢。
把棉衣棉裤和当季的衣服分开，都塞进行李箱子里，睡袋也放进棉衣服箱子里，再塞进去几双棉袜子，一双军用棉鞋。大木箱已经满的再也装不下了。
赵蕾拎了拎，觉得不算太沉，但也不轻。
从洗手间的木柜里拿出几块香皂和雪花膏，还有保温杯，和牙膏牙刷一些日用品，都放进箱子里。从厨房里拿了拿着吃的，不管是瓶瓶罐罐还是油纸板的，一点点码好。
客厅里两个男人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转悠，陈院士心情低落，“都怨我……”
“老师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杨恒朝着卧室抬抬下巴，“赵蕾她都知道要让我宽心呢！”
陈院士一怔，忙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是啊！”
把东西都装上了，赵蕾猛地想起，她没有给杨恒做干粮！
她把两个箱子合上，“杨恒，你们去一次带多少干粮啊？”
“那些肉饼也吃不完，你放心吧，我们在那天天有出去采购的人员，就算没时间，也每天都做饭，你别担心了。”
可赵蕾还是不放心，她道：“要不我给你弄些别的带上？”
“不用了，那么多吃的呢，甜的咸的，肉的素的都有了，别做了。”杨恒知道她是心慌，便道：“你明天记得打牛奶，我把钱都交了。”
赵蕾点头，杨恒道：“还有咸菜，回头给我装上些咸菜，我就爱吃那一口。”
赵蕾应了，又去捞咸菜。
木箱里摆着七八个罐子，赵蕾把装着罐子的地方用海绵压住，以免他们会磕碰碎掉。
杨恒和陈院士俩人聊了一个下午，几个孩子回来的时候，赵蕾已经开始织毛衣了。
她道：“先给你爸爸织，等回头给他邮过去，再给你们织。”
几个孩子都理解，况且他们现在都有新外套，也没觉得委屈。
因为陈院士喜欢辣，赵蕾做了一个青椒炒肉，一个麻辣鱼，还有一盘西红柿鸡蛋和糖醋鲤鱼，茄子炒肉。
汤是肉丸汤，一群人吃饱喝足，陈院士觉得没什么再嘱咐的了，便留下一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求急，要求稳。”
比起赵蕾的担惊受怕，他更多的是愧疚，东湖那边时不时的就地震，虽然轻微，可对于地质队来说，却每一次都是灾难。
晚上吃过饭，几个孩子在壁炉边儿上学习，赵蕾和杨恒进了房间。
两人进了空间狠狠一番，赵蕾轻喘着抱着他，“我等你回来。”
“好……”男人吻吻她的面颊。
赵蕾咬住他的肩，喊着他的名字：“阿恒……阿恒……”
杨恒笑：“蕾蕾，你今天一点都没有害羞，我很高兴。”
她抱着他，“我舍不得你。”
“我们很快就会团聚，你放心，不会太久的。”
杨恒说罢，给两人裹上浴袍，抱着她去了后院的浴室。
等两人出了空间，外面才过了五分钟，赵蕾穿上衣服，给杨恒找出厚衣服来，“出门在外别委屈自己。”
她拿出一千块钱来，“想要什么就买什么，我不怕别的，就怕那边粮食贵，怕你吃不饱。”
杨恒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他从一沓钱里面抽出几张，“我不觉得委屈，你宽容，温柔，通情达理。又知道心疼我，在外面花不了多少钱，吃的喝的都是公费，你不要觉得有压力，也不要担心。”
赵蕾点头，突然想起隔壁西院，“本来你快走了，这事不该你费心，可是西院他家跟咱家从来都没有来往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
杨恒道：“西院的男人是郭教授的学生，郭教授是老师的副手。所以这人跟我和李大哥，我们也算是师兄弟。”
“他姓姚，叫姚解放，当初跟着郭教授没少挨批斗，后来他媳妇受不了，改嫁了。他现在娶的这个女人，是当年红卫兵头子的相好，你不用搭理。”
最后这句话才是主要的吧？
赵蕾点头，“我知道了。”
“当初那些人倒台之后，被关进牢里。这个女人，就寻求过不少庇佑，不过没人搭理她，你也不用理会，她要是敢凑上来说三道四，你就告诉她，让她等我回来，这些话让她来找我说。”
杨恒明显声音里带着冷怒，赵蕾怕他心里带着气出门，便轻轻在他腰上捏了一把，“你什么意思啊！在我面前想别的人干嘛！”
杨恒皱眉，眼里都带着不可置信，“你先提的！”
“我提你就想啊！都要走了，提她干嘛！扫兴！”说着还翻了他一个白眼。
她睫毛长长的，眼睛又干净又明亮，装成这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他搂住她的腰，又继续吻上去，“你是不是？”
赵蕾脸红了，“你想听实话，还是想听假话啊？”
“你说实话。”
“我不想让你走。”她轻颤道：“不管怎么样，也不想让你走。”
男人耐不住的喘息：“我想走，但是我更想你，狠狠你！”
赵蕾红着脸，“你能不能说点斯文话？”
杨恒低低笑起来，赵蕾捂脸，声音闷闷的：“别笑了行吗？”
“师傅？师傅在家吗？”柳长征在外面喊。
一屋子的粉色温馨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
赵蕾的笑变得勉强，杨恒捏捏她的手，把被子背上，拎起两个木箱来。
赵蕾抓住他的手臂，“不是说，不是说明天早上还有趟火车吗？明天再去行吗？”
杨恒看着她，目光沉静。
她流着眼泪，“阿恒……好不好？”
男人拍拍她的手，“蕾蕾，冷静。总不会比当初更难熬了。”
他拿下她的手来，“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就在屋里，等我回来，再好好爱你。”
他紧紧捏了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额头，扭头开门出去了。
赵蕾听见他出门跟三小道别，听见他对柳长征说：“走吧！”
从玻璃里看见他出门，她紧紧攥着拳头，直到她再也忍不住，趿拉着鞋飞奔出门。
她看见他带着一群人越走越远，忍不住喊：“杨恒！”
人群停下，他转过身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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